锐意不足,惰性有余。

夏夜

双木有堂:

*林海。


外面太热了,连空气都是闷热的。我和忘海总算等到窗口的风铃被吹得直作声响,在晚间七点左右溜了出来。隔壁家电视正播放着新闻联播,那主题音乐太过熟悉了,忘海一听到就跟着“噔”了起来,她那严肃唱调认真搞笑的风格把我逗笑了——当然,我不想承认是我的笑声太过魔性还是什么的,她还没等短暂的几十秒过去就开始和我一起爆笑。我怀疑这几栋楼的邻居都听到了,可就是止不下来,只好推搡着对方边捧腹大笑边离开这地儿。直到走到马路上,她才停下来一脸茫然地问我,我们去哪儿?


我说不知道,但总比闷在家里好,随便走走看吧。


于是我带她往街上走。这是她第一次来到我这儿,这个山镇。它被藏在翠绿的树木间,像是土地孕育出来的婴儿卧在山峰围起的摇篮之间。我在这儿呼吸了十五年,享受着轻盈纯净的空气充斥肺间的感受,她却只是初体验。我告诉她被水浸泡过的云雾是什么味道,甚至山间的酿泉一般藏在哪里,还有那淡淡的茶香是从哪被摘下,最终都抵不过刚刚吃完的西瓜留在口中的清甜。那是真实留在我们心中的味道,能从口腔中摄取的,而不是存在记忆里的。


半个西瓜被我们两个平分,但我并没有真的吃饱。那咽下肚的很快就化成水分,在出门前已经成功脱离我体内了。向上走去的途中路过两家酒店,接着就看到了熟悉的小卖铺。我问忘海你是要喝饮料还是吃冰淇淋,她果断选择了后者。这个时候我反而觉得冰淇淋吃了不太划来,也不知道这个念头从哪里蹦出来的,反正最后我点了杯奶茶,草莓味的,加冰。我好久都没喝到过这种甜腻味儿了,他地的奶茶总是很多香精,唯独这个全是糖一样。


我几乎是冒着生命危险和她说:“这家的奶茶我从小喝到大,但我不建议你喝,否则会变得比现在还胖。”





天渐渐黑下来了,我和她在街道上来回游荡着。期间人越来越多,由于镇子上夏季旅游旺季有交通限制,反倒街道中间都是游客,摩肩接踵的感觉并不好受。我们抬头看着竖起的霓虹灯和藏在一片光之后的月亮,她又问了先前的那个问题:“我们去哪儿?”


我没立即接话,在脑海中思索着可去的地方,豁然间有了想法,拉起她的手腕顺着来路往回奔跑,我说你快点,再慢了就赶不上了,就是这个时间刚好!


我们气喘吁吁跑过了几个下坡,又小心翼翼踩着石板往下走,总算到了我先前想到的地方。我的衬衫已经被汗水浸湿了,庆幸的是灯火还没熄灭。这个草场上只有我们两个,在不远百米外一栋平房从里散发出白皙的光——照亮了那片天空。我累倒在凸起的石头只上,它大到可以平躺四五个人,同时我也招呼着她上来。再然后,我看到她骤然放大的瞳孔,把我想和她分享的景色全印了进去。


“……你喜欢这里吗?”


我对着她的眼睛,喘着气的同时带着笑容问道。虫鸣声在我们上方回荡,并不大,像是伴奏乐。我指向了天上闪亮着的星星,以及那边的房子——“那是孔雀馆,现在关门了,但是等不会关。夜晚的这里很寂静,因为太偏僻了。”我给她解释到。如我所料的,她点头了,我内心涌上一股喜悦。我借机打趣到,你也喜欢天上的星星吗?


我不知道大城市的光景,但听闻是没多少清晰的星空的,起码没现在的这么美。夜色到了深处才是墨兰,反而那块的星点更为集中,就像漩涡从里到外分布着,却又排满了整片天空。我和她躺在冰凉的石块上,蚊子的叮咬已经不在乎了,我都想着有她在身边,即使睡上一觉也没关系。


起风了,包裹着草场的树木啊枝叶都被吹得哗哗作响。在晃眼间我好像看到有星星坠了下来——再闭上,再睁开,突然从几排树枝间钻出了“满天星空”。那是萤火虫!我和她肯定都一时间忘了呼吸,看着这些自带光源的小东西们飞舞在凉爽下来的微风里。它们欢呼雀跃地从我们头顶掠过。


忘海立即说她想抓几只来,说不定可以制成类似于小灯笼样子的布囊。后来她又想到了什么,停顿了好几秒才摇着头说不行。我一时觉得好笑,提出用手机拍下来吧。


照片可以留下当下的我们,以及身后的这片美景。



使人流连忘返正是它特有的魅力。我和忘海就相互倚着坐在这石头上,即使没聊到什么,也没由来得安心。她的笑声一直就没怎么停,而我的视线也没怎么离开过她。


直至现在,我们才忙赶着要回家。


影子投射在前方的路上,在我背后有盏吸引夏日虫鸟的路灯,而我手机上能替我照明的电筒却未打开。我小声地和她说自己看不清路,偷偷攥紧了她的衣袖。我们一起走回家去,一起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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